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陵端的坑佛之旅 二

         张副官摸着鼻子没有接话儿,他总不能说是自家佛爷想这算子想得发慌,所以连北营发生剥皮案也要把人拎来放身边儿,揉揉捏捏的才开心吧!他要敢说这话儿,回去就得让他家佛爷给发配回东北去,而且不带招回的。摸摸鼻子低着头,张副官假装自己是木头,什么也不知道的木头。可是陵端是谁?早就成精的货色!他都不用拢指算,铁定是那家伙想自己了,嗯,心里还挺美,那好吧,就放过这装傻的小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北营驻军在城外,军营依山势而建,是长沙守军的操练之地,齐桓一下车便是眉头轻皱,含情带笑的桃花眼也彻底敛去最后一丝的妖娆妩媚,变得冷历而凌洌,仿佛春水冻成为一江寒冰般,有着生人毋近的疏离。张副官是个极其聪明的人,否则,张启山也不会专门安排他去请齐桓,要知道没睡醒的算子可是六亲不认的,纵是张大佛爷也有被砸得满头包,却请不到人的时候。但张副官却不同,纵是常常脑袋被敲出一头疙瘩来,也是次次能请到人。只是张副官自己对此不做评价,如果可以,他宁可下斗去斗粽子去,也不想去八爷府上讨嫌。


        就是因为张副官知八爷比佛爷还多,故,一看就知这位爷动怒要发狠了,虽然不知是否佛爷招惹的,但身为佛爷的副官和堂弟,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,反正,大不了就是一头包!张副官小心的示意凑过来的亲兵散开,这才赔笑上前:


         “八爷,请吧!佛爷府上早炖上莲藕猪蹄,您今晚就可以好好吃一顿,张妈的手艺,可是您的心头好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算他懂得卖乖!”齐桓眼中神色一收,又变成那个娇娇软软的齐铁嘴,微眯了眼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:


        “张妈的手艺最好,做再多我也能吃得下去!好,走吧。去找你们家佛爷去,这事儿,有得烦了!”


        张启山张大佛爷这下真是猫爪子沾湿面,给黏上了。他面前摆一溜儿全是没了人皮儿,却犹自血乎乎活着的士兵,看着自己手下的兵成这样,睁着只剩层血皮儿的双眼看着自己,张启山头一次希望算子有能力可以救救他们。可是,张大佛爷又怕会令得自家那娇娇的嘴嘴会因此有事,纠结万分之下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。


       齐桓进房时就看到这个场景,张大佛爷满脸不忍又满眼的纠结,似想救却又不想救,那张俊挺的脸都要被它的主人给拧成一团皱布了。齐桓咧嘴一笑,先跳到张启山背后,把着肩瞟了眼就忙不迭的移开眼,似是十分胆小,但,只要你仔细看,他的眼眸深处却是如刀锋般的寒芒。


        张启山忙转过身让自己挡住齐恒的目光,不让他看到这凄惨而恐怖的情形,算子胆小,别被吓着。随之将齐桓领出房外,问:
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八,这种事儿,你可听说过?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听说?我可是不止一次见过呢!”齐桓收起笑,眸光深幽:


        “佛爷应该听说南洋人的降头吧!这种夺人之皮的邪术,便是倭人自南洋降头术中演变而来,夺皮,是为换皮用啊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换皮?!”张启山眉头轻皱,并无头绪,有甩头不管,问:
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八,嗯,你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人能救!放心吧,天算齐家也不是好惹的!”


        齐桓笑嘻嘻冲张大佛爷一挤眼,转身就进了屋,轻快语声传来:


         “别怕,别怕,不就是层皮儿吗?爷让你们立该长出来,一会儿就好!别怕啊!”


        齐桓笑得开心,张启山却直担心,慌忙进屋时,却看见一群皮光肉滑光溜溜的汉子正冲自家算子傻笑,让张大佛爷好心塞,反手忙掩住自家娇娇软软的算子的双眼,皱眉叱着:


        “去找身衣服套上,象什么样子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皮儿光肉滑,我的手艺不错吧!”齐桓扯着张大佛爷的衣袖,笑得小虎牙亮亮的,一付求表扬求抚摸的小样子,让张启山心痒痒手痒痒,几乎没抱在怀里揉揉捏捏,可是这里人太多,不好下手啊!张启山看着小算子的小虎牙,只能遗憾的放弃心中的想法,干咳一声,顾左右而及它:


         “老八,你能救这些兄弟我谢了,可这个剥皮儿的到底是谁你有线索吗?还有,你救人,对你有什么影响没?这可不是开玩笑的,别忘了,你才病好呢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佛爷,咱们谁跟咱啊!您的兄弟,我不救行吗?只是损那么点儿阳寿,没事儿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齐桓笑得一脸阳光,盯着张启山因他说“损阳寿”露出的担心神色,心下暗暗通体舒爽,暗笑:

         ‘该!谁让你搅了我的好梦,我担心死你!’


         张大佛爷是真担心了,浓黑挺秀眉尖轻蹙,他那纤长白皙的双手不自觉握紧,又怕惊着自家娇花,心里不觉暗恼,脱口轻骂:


         “这些该死的东洋鬼,到底想干嘛!”


         齐桓一耸肩,抬手向天弹出朵红艳火苗,随之不见,笑得春暖花开的单纯:


        “管它,反正,不管他们打什么主意都白搭。佛爷,您说,今晚有人自己把自己点了天灯,还升到天上让长沙百姓看,是算天灾,还是算自找?!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你?!你不要命了!”


        张大佛爷有些着恼,这人才病过一场,如果再因自己的事让他有损,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安心的。想骂吧,又不忍心,不骂吧,这算子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,憋得张启山直想抓个人来揍一顿发泄闷气。深吸口气,张启山平复心绪,耐下性子问:
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八,你用这种奇术,于你是否有损?”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 "我说佛爷,您什么时候起也关心起这些奇门之术来了?反正该不该的我也做了,若是放过了那些个行恶之辈您也甘心?人生百年,我才多大岁数?损的些许寿数,改日多做几场功德也就是了,也没什么了不得的!”齐桓笑得没心没肺,张启山却顶心顶肺,自家拢在怀里捧在手心的算子,为几个行凶做恶之辈却要折损寿数,这苍天又何其不公。


        齐桓看着张启山那眸中隐痛,唇角轻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,前尘对你再好也没说过,结果你却为他人伤我至深。今生我便让你深深体会一次,体会那为人好却不得回报反而误会的伤。只是,我比你仁慈,我只伤己不伤你,不过痛么,却不会少哟!


        张启山满是心疼的领着自家算子回府,因为来去加上做法的时久,回城时已是新月将升之时,车才行至城门处,便见到处人头攒动,天上居然飘浮着十数个人形天灯,还在空中胡乱呻吟呓语,却说的是倭语,张大佛爷看了眼正闭目养神的算子,又看看天上的极品天灯,摸了下鼻梁轻语:


         “看来可以在天上飘不少时辰,不过,不知能点几天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“放心,七天,到时灰都不剩,也免得污了空气。这七天中,你拿大炮轰都没事儿,他们不到神魂尽灭,都还有知觉。想死?美得他们。


来别人土地上胡为,不付代价?怎么可能!”齐桓的眼都没睁,他没兴趣看那些丑恶嘴脸。阴阳师?不过是盗自华夏的些许左道之术,于他这正宗仙门弟子面前来现眼,被反噬那是活该。何况无故剥皮害人时,就该想到会有今日,善水者尚溺于水,何况行恶。


        张副官在齐桓看不到的地方咧了咧嘴,只有自家这傻彿爷才没发现这算子是朵食人花,还当是朵娇娇软软的牡丹般护着。这不,连这凶残到把人点了活天灯也当是个西洋景,这叫什么事儿?!


        张副官心里如何纠结且不论,张府的莲藕炖猪蹄却是一绝,张妈炖的猪蹄软糯而莲藕鮮甜正是适口时,齐桓却注定吃不到嘴。他和张大佛爷才坐下,就有下人来报:


         红二爷来访!


        齐桓陡地脸色微沉,手上牙筷一摔,起身便要走,却被张启山拉住手臂拦下来。张大佛爷吩咐副官:


         “把莲藕猪蹄送房里,你陪八爷吃!吃完就在府里休息,睡我那间房。估计二爷来,我又闲不成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 齐桓甩手上楼,就为二月红新娶的夫人丫头,他已是第三次这么避开红二爷了。毕竟,谁也不会对着个盗了自家表妹坟的家伙有好气,若非同为九门,齐桓早上门拆人了!还想让他为那女人改命?美得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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